数字回声:丹·胡珀特(Dan Hoopert)的物理数字景观
数字回声:丹·胡珀特(Dan Hoopert)的物理数字景观 在当代自然世界与数字创作的对话中,伦敦3D艺术家兼设计师丹·胡珀特(Dan Hoopert)开辟了一片引人入胜的天地。作为苹果、谷歌、Meta、耐克和阿迪达斯等知名品牌的合作艺术家,胡珀特将自然元素转化为超现实、沉浸式体验,挑战着我们的感知边界。他的创作以精湛的3D软件技术和对现实主义的敏锐洞察为特点,这些技能不仅用于复制,更是唤起一种现象感,通过精心打造的视觉和声音效果,模糊了有形环境与其抽象数字表现之间的界限。 胡珀特独特的创作方法,常常通过生成式过程重新诠释环境数据,已引起广泛瞩目,使他的作品得以在应用艺术博物馆、伦敦Outernet的广阔数字画布、Sonar音乐节,甚至上海的大型广告牌等多元且著名场所展出。他的作品邀请观众进入精心构建的现实世界,在那里,技术成为重新感知自然的镜头,揭示隐藏的模式,将物理空间转变为富有共鸣的视听景观。 在以下对话中,丹·胡珀特分享了他自学成才的历程、算法系统与艺术直觉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他对利用数据揭示自然世界中看不见的诗意。 Through The Forest II Gallery Views, Image credit: Dan Hoopert 问:您能分享一下您的背景和创作之旅,是什么引导您在声音、动态和数字景观的交叉领域中工作?答:我的背景相当深厚地植根于3D设计,我是自学成才的,从15岁左右就开始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因此花了相当多的时间培养技能,使我能够探索创作艺术品的各种途径。在过去几年中,我对能够创造声音和视觉效果更感兴趣,并跌入了寻找方法以生成方式实现这一目标的兔子洞。寻找建立声音与我正在制作的视觉内容之间直接联系的方法。 问:最初是什么吸引您将森林等空间环境转化为声音和视觉形式?是否有特定的时刻或记忆激发了这个概念?答:这并非源于某个特定时刻或记忆,我更倾向于认为它是研究探索的成果。我非常喜欢将自然元素作为创作的出发点。相比面对空白的三维视图,当我审视从外部世界导入的元素或模拟的物理过程时,往往更容易获得灵感。这个项目便是在我研究激光雷达扫描数据,并思索如何用这些数据创造新事物的过程中诞生。 Lidar, Image credit: Dan Hoopert 问:在《音频合成:穿越森林》中,您如何看待森林不仅是一个场景,而且是生成过程中的共同创造者?答:我将森林看作共同的创造者,因为它为我生成所有其他要素提供了所需信息。从视觉到听觉,一切都以某种方式衍生自森林。我喜欢这个项目,它主要就是转译那个已然存在的世界,并在扫描环境的过程中,赋予其中已有的事物新的形态。 问:您的创作结合了激光雷达技术、MIDI数据以及实时声音合成。在创作过程中,您是如何在算法的严谨逻辑与艺术的直观感受之间进行协调与把握的呢?答: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大量的咖啡![笑] 我用于提取MIDI数据并合成声音的这套流程,效率实在不高。具体来说,这包括导出动画全程记录下来的各式MIDI片段。这些片段往往堆叠成密集的音符墙,需要花些功夫去梳理。随后,我用这些片段去驱动不同的合成器和采样器。假如所有这些设备和程序同时运作,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我必须进行细致的编排和参数微调,一方面避免声音效果变成一团乱麻般的轰炸,另一方面要确保最终效果能与森林的意境自然地融合。接下来就是一个反复尝试和修正的过程了:不断地聆听,不断地测试各种组合,直到找到那个感觉对路的效果为止。我非常期望在将来的创作中,能把这个流程变得更简化一些。 Through The Forest II HQ Vertical Original Colour Glow, Image credit: Dan Hoopert 问:能否请您谈谈,从森林独特的声音特性中,您感受到了哪些情感或氛围上的特质?在数据揭示的过程中,有没有什么出乎您意料的发现? 答:在生成的数据中,我发现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当你放大通过森林完整扫描所产生的所有MIDI音符时,你实际上能看到所有树木和植物的音乐性横切面。这非常像有人尝试用乐谱来描绘一棵树的样子。它看上去几乎就是一幅森林的像素化卡通图。我有九成把握知道其成因,但MIDI音符能够如此精确地追踪被扫描物体的轮廓,这一点也确实让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我一直觉得这太酷了。 问:您曾提及从数据点生成一种“抽象视觉语言”的探索。您本人如何解读这种语言?并且,您预见它在未来的版本中会如何演化呢? 答:我想这主要指的是我所创建的那些图形符号。事实证明,这些符号非常关键,我个人也相当欣赏它们所扮演的角色。在最初的测试阶段,我发现仅仅展示光束并配合声音,信息量是不足的。尽管所有元素都与扫描同步且由扫描生成,但观众确实需要更多的视觉线索才能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为了应对这一点,我设计了一套简约的形状语言,囊括了立方体、三角形和圆形。这些形状的大小和颜色会与生成的声音类型或扫描中的特定元素相关联。我注意到,一旦能在视觉上将特定的声音与形状、颜色建立起联系,整个体验就会变得清晰许多。这种语言本身仍带有一些抽象性,但无疑有助于将各个元素串联起来。至于它未来将如何发展,我还不太确定。不过,我目前非常喜欢这些图形符号的风格,觉得它们能够在视觉上巧妙地暗示某种计算过程正在进行。 Lidar, Image credit: Dan Hoopert 问:运用技术去聆听并视觉化自然,这本身带有一种深邃的诗意。您是否将自己的创作看作一种“数字生态学”?倘若如此,它在我们与自然世界的关系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呢? 答:关于这一点,我还不是特别确定。但我确实非常享受运用这类技术去感知和欣赏自然。我认为,激光雷达扫描就像是将某个瞬间凝固在时间之中,让事物能够以极其丰富的细节永久存续,这本身就很美好。我猜想,这或许能帮助人们更深刻地体味周遭环境,甚至可能带来一些引人深思的效果。但对我而言,进行艺术创作最主要的驱动力,还是源于我觉得这件事本身很有趣。我喜欢在作品中不经意地融入一些细微的巧思,不过目前我并不特别执着于让作品在任何特定议题中扮演明确的角色。 问:当今数字世界往往试图复制乃至取代自然,而您的装置艺术却选择了与自然合作。这是否代表了一种深思熟虑的哲学立场? 答:我不认为这源于某种哲学立场。对我而言,更多的是因为我视自然为完美的化身。当我运用源自自然界的任何元素数据时,不论是森林的激光雷达扫描数据,还是模拟生物过程的数据,我都从不觉得有任何修改或编辑的必要。只要我能深入探究这些事物,提取出诸如每一根树枝的高度、或是树皮的弯曲程度这类数据,那些以往未被察觉的方面便会开始显现。这些数据继而可以用来创造工具,驱动全新的创作。我更偏爱这种揭示既有之美的方式,而非去主动创造美。 Lidar, Image credit: […]